2016年7月8日 星期五

教精你



唔同時期,都有唔同地方識嘅朋友同我講,話我對啲想博出位嘅人好sensitive,好易就覺得好反感。咁佢地又未至於叫我去撇甩呢個諗法,但我都必須對自己呢個諗法坦白。而其中一種我比較sensitive嘅人,就係一啲中意成日「教精你」嘅人。



你同佢地講一講下發生咩事,前文後理都未講完,佢地就會好熱心咁,擺出一副專家口吻,拋出好多理論話想幫你「解決問題」,即使你可能都試過,但唔work。又或者你想聽到嘅,係安慰同陪伴,而唔係尋求意見。


你真係聽佢講,事情解決左,佢地就會將成功歸因於佢地熱切嘅忠告。但你照做但都係唔成功,佢地總會有唔同理由去開脫,一係就係你冇跟足佢咁講,一係就你誤解左佢意思。總之公就我贏字就你輸。


如果佢地講嘅理論,前後一致都仲還好。但愈識得耐佢地,你就會愈發現,原來佢地同人講果套理論,喺自己身上做出嚟,又會係另一套。但你問返佢地點解會咁,佢地一係顧左右而言他,一係就用返身份地位去撻返你,總之就唔想你再咁多問題。


你知道,原來中西文化都有批判過呢啲「專家」。孟子曾經暗串過呢班人,話過「人之患在好為人師」,而聖經都講過「看不到自己眼前的樑木」,但你冇同呢班人講出口,一係佢地比你senior,無謂得罪影響仕途,一係佢地自尊心比較重。你有惻隱之心,唔想見到佢地發爛渣。


你睇得到呢度,一係就會覺得我鬧緊某一個人或者某一班人,一係就覺得我呢篇嘢都似教化緊人,係咪又自打咀巴。其實我都認自己有呢個tendency架,唔係又點會對呢類人咁sensitive呢係咪?

2016年6月5日 星期日

沈旭暉status回應





1. 入面提及到行業有冇對口對於仕途既影響。以我理解,我會認為有對口既行業對仕途的確穩定好多既(例如…我讀緊果科),畢竟唔做東家可以揀做對口既西家,只係競爭之下未必發到大達。反而冇對口既行業就會有winner takes all既趨勢,亦即係中文既一句「一將功成萬骨枯」。有時都未必係贏家真係叻D,好多時都係捉得岩入行時機同食正條水,例如facebook都未必真係好用過g+,但就明顯g+失敗好多。所以我係入面有留comment講,可能香港市場只係夠容納一個沈旭暉。但偏偏學者比人既印象都唔係risk taking既類型,難免對於呢類冇對口既行業時有好大既心理落差,唔似得企業家咁會對大起大落處之泰然。


2. 香港號稱國際化城市,但對國際關係人才忽視,真係不得不謂世界奇觀。歸根咎底,我地所講既「國際化」無非都係AL Econ背到滾瓜爛熟果句「細小而開放既經濟體」,講既都係錢。而香港因為主權問題,亦唔會好似瑞士、新加坡果D咁有好多跨國外交組織進駐。淨返既,就好似昨日梁振英係<適度有為>篇文咁講,香港可以做國際仲裁既角色。其實我又覺得真心有得搞,只係一國兩制個招牌仲夠唔夠支撐到呢個角色有疑問。


3. 對於國際關係,我都係中意睇國際人物傳記果種資訊多D,因為可以睇到唔同人係有限資訊既情況底下點樣make decision,就算話最後柒左做錯事都好,都有啟示作用。至於國與國之間既互動,老老實實好多分析都係好事後孔明feel。而有vision果D觀點,亦都好似沈旭暉之前評Samuel Huntington咁講,亦因為輿論界追求政治正確同埋網絡「柒事傳千里」既關係,而變得愈來愈少。呢個又變返risk taking/risk aversive既問題啦。


4. 講返我自己,大學本科果陣的確有諗過揀國際關係做specialism,不過最後冇,變左係唔同政治學既範疇(政治哲學、比較政治、國際關係等等)都涉獵下就算(為免比人以為好似考唔到PCLL就話自己唔做律師咁,先旨聲明specialism係冇GPA requirement)。如果講知識層面,我覺得自己最大既長進反而係畢業之後睇下閒書同電影吸收知識,而唔係本科果時一碌木咁一心做完哂assignment滿足對好grade既期望就算(而最後都唔係好好grade)。不過,本科果陣都算係打好左個底,之後睇書果陣都冇話追人名、追學說追得好辛苦。好多知識上既領域都係有趣既,只係當變左工作既時候就唔係想像果回事啦。


5. 人生幾十年,有好多事情都唔少人想去追求,講到價值觀果陣,家陣唔少人都會講句「莫忘初衷」,但追求理想更加似剝洋蔥,過程有血有淚,但最後往往可能係空心 (例如香港同大陸既老左翼)。當然會有人好似燦神所講要享受過程,但係咪真係享受到,都只有自己先至心知肚明。

六四論爭的個人感想



可能咁講未必中聽,唔少論述都將六四當做一個教育大眾既工具,以及對抗極權既武器。不過,如果把六四記憶為武器同工具,咁就要必須承認,武器同工具,始終都會有唔再有效既一日。

時間上,廿幾年來香港冇因為香港人對六四念念不忘,而變成一個民主城市,而中國更加係習近平上台之後有毛左復辟之勢。對支聯會恨鐵不成鋼,或者係將支聯會既責任擺得太重,畢竟以中國國力同支聯會相比,要支聯會真正打倒中共,無疑以卵擊石。但年月過去,呢種心灰意冷,卻愈來愈真實。怨氣不能在支聯會體制內排解之時,就唯有反支聯會大台,就算唔係今屆學生組織反檯,都會係不久將來會做既事。

而香港本身,亦有太多近在咫尺既不公義記憶,雨傘革命中唔少人親身體驗過政府既暴力,當自己受既切身之害,都尚未能夠透過轉型正義去補償之時,心理上總會將自己城市將來擺得比遙遠而抽象既中國民主更加重。對近身同遙遠既慘劇做唔到一視同仁,只可以話係人之常情,宜體諒不宜苛責。


泛民本土對六四既論爭,意氣用事之言難免會主導讀者情緒,但撇開種種好努力但解釋唔到所有人心態既framing,其實又好難講,點樣先係最適合對待六四既方式。與其去反駁人地,我自己會藉呢個日子,好好反思一下,六四同自己有咩關係,而六四又點樣塑造自己既政治立場。每個人既答案都會唔同,但亦都唔需要,亦唔應該話自己既先係「標準答案」。

最後,我今日會去港大,如果撞到大家,算是有緣。如果去中大、維園,甚至在家記念也好,希望大家都搵到大家既「初心」啦。

港大六四晚會



總結時梁天琦有一段發言,學苑即時新聞冇包括埋,但我覺得好重要。大約就係話,佢知道網上太多意氣之爭,特別在於Facebook有Algorithm,紀錄哂你like過D乜同interaction,所以newsfeed彈出黎既,都係同自己立場相近既post。佢仲講笑咁講,如果佢二月果陣,真係信到十足Facebook newsfeed既內容,佢就會以為自己可以當選(結果全場大笑lol)。

佢唔係第一個企出黎講Facebook有圍爐呢樣野,我久唔久都有係Facebook講過Algorithm點樣令到人思想偏激化。我欣賞佢,係在於佢自己身在派系陣營中(而且仲係十分出名),都可以有呢一個自覺,而唔係自欺欺人當algorithm唔存在,甚至係exploit呢個機制去吸納更多支持者/廣告費。

我唔知佢往後係咪真係貫徹到佢所講既說話,但我始終覺得,佢比起其他本土派既人,係冇乜尖酸小器既特質,講野有分吋有理據,而且亦都係一個會不斷尋求進步既人。我唔係好中意將政治希望押注係一個人身上,因為中過唔少次伏,希望今次唔會中伏/好遲好遲先中伏啦。


2016年6月2日 星期四

擇偶的「前設理論」與「替代理論」



跟朋友談到擇偶時,不論是毒男宅女也好,異性湯圓也好,只要不是嚮往神交的聖人,少不免都會談到外貌的重要性。男性朋友會說女生對外表要求高,女性朋友又會有差不多的抱怨,特別當他們是單身的時候。言談時,為了保持氣氛,總不能夠拿幾個個別得不能再個別的例子,去反駁這個陳述吧,加上在統計學上面,這個斷言也不能說是錯。不過,「擇偶睇外表」這個陳述,我始終認為是流於表面,因為即使在認為外貌是重要的前提下,已經可以發展出兩個截然不同的理論,現姑且把這兩個理論,命名為「前設理論」及「替代理論」。



「前設理論」,是指擇偶一方擇偶時,會把外貌標準視為一個前設(prerequisite),認為外表需要達到符合前設的水平,才會開始看對方其他的特質,例如性格、嗜好、甚至家庭等等。而「替代理論」,則把外貌視作一個與其他特質並行條件,是可以替代(substitute)的。並不是說外表不重要,而是如果對方有其他很好的特質,例如有錢、人品好、懂音樂等等,外表的不足就可以被其他的優點給「替代」了。有了這個分野,我們可以理解得到,為什麼一些口中同樣地對外表有要求的人,最後擇偶時有著不同的結果。例如,有些人常常說自己對伴侶外觀沒有要求,但當有對象時卻說「過唔到自己果關」,有些常常說另一半要有明星相,但最後另一半樣子卻不怎麼樣。



據我自己非科學兼充滿偏差的調查所見,男性較多行為符合「前設理論」,而女性則較多為「替代理論」,有幾個環境證供去支持我的推論。首先,因為我自己的個案都是這樣(!)。第二,出街所見到的年輕伴侶,大部分女生的外表都比男生好(當然也涉及女生會化妝,男生較少會化的問題)。最後,也很現實地說,多有有錢人包養女生的新聞,但相反例子較罕見。當然,你是跟人去交往,而不是跟統計數字去交往,如果有任何outliers發生,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,不要怪罪於此文lol


2016年6月1日 星期三

恥辱文化及責任



鉛水事件無官員需負全責,暗角打鑊無一警員認罪,令我想起有關日本恥辱文化的討論。


我們常常認為日本人謙卑有禮,壓抑自己的情感,定必有一個文化解釋,去使整個日本社會有這種民族性。文化人類學者潘乃德(Ruth Benedict),在她的著作〈菊與刀〉指出,日本人的民族性,是出於日本一直行之以恆的恥辱文化(shame culture)。根據潘乃德的解釋,大致上,恥辱文化下的人做事的出發點,很多時並非因為出於道德/宗教認為是對或錯,或是往後會否遭到報應和懲罰,而是別人會否看到自己出醜。根據潘乃德的推論,這個恥辱文化使得日本人在公開場合,不敢做太離經叛道的事情,而被人抓到自己做錯事時,日本人的反應,與其是因為做錯事而悔疚,更多的是他們在人前出醜,因為面子全失而感到難堪。


有趣的是,潘乃德其實從來沒有踏足過日本,而當時撰寫〈菊與刀〉,是美國指派的政治任務。因為二戰中期因為珍珠港事件,美國對日開戰,而為了更了解日本的軍國主義,美國政府於是就委託了潘乃德,以訪問在美日本人及分析日本報章作方法,之後才得以成書。大家可以預期,〈菊與刀〉的結論或許過於偏頗,不為日本人所接受。事情峰迴路轉,〈菊與刀〉在戰後傳到日本,反倒有不少日本作家去反省這個恥辱文化,對日本社會帶來的問題,而三島由紀夫在〈不道德教育講座〉裡面,也有若干篇幅談到日本和希臘類近的恥辱文化,與基督教文明原罪文化(Guilt culture)互為對照。用現代最通俗的例子,就是「高登出公海再返回高登」了。


恥辱文化下的日本人,比較容易為到顧全面子而向人道歉,或者是請辭下台,即使自己未必是做得最錯的人,或是只是運氣不好判斷出錯。更甚者,武士階層會有切腹認罪的習俗,而三島由紀夫本人便是以切腹了斷自己生命。一方面,大家可以說這個文化扭曲人性,只對個人「埋單」而非改變制度,但另一方面,也可以說下台甚至自殺等方式,可以為社會「出番啖氣」,令人感到事情終於得到解決(必須強調,是「令人感到」),哪怕只是一時的舒坦,這個功能對社會的影響,是不能忽視的。


鉛水事件的肇事官員,以及七警,從他們的表現所見,似乎是他們覺得事情傳揚出去,所以出醜於人前而難堪,多於他們真的認為自己做錯事,在道德認知上,恥辱文化比原罪文化更能解釋他們的心態。可是,在處理事情上,政府沒有意圖去負起需要付的責任,還以官僚作風及司法手段敷衍塞責,連「安撫民憤」的功夫也懶得去用,這就跟日本社會的作風大相逕庭了。當然,橘越淮而枳,並非把日本的一套硬塞到香港便成,但香港畢竟是一個靠「信用」的城市(特別相對如中國大陸),恥辱文化帶來的責任感,比起靠宗教驅動的原罪文化,似乎更值得香港參考。

2015年9月3日 星期四

向老兵致敬與American Sniper

大陸微博出現了「向老兵致敬」運動,不少在大陸發展的香港藝人紛紛響應作敬禮狀,而香港網民亦一如既往地對此報以鄙視的眼光。





這倒讓我想到今年初看過的一齣真人真事改編電影American Sniper,講述一名打破殺人紀錄狙擊手在參與伊拉克戰爭時的心路歷程。當然伊戰跟抗日戰爭的本質很不同,至少片中主角Chris Kyle每駐軍幾個月便有回家休息的機會。可是,片中很直白地描述了戰爭使Kyle的精神狀態永遠不能回到參軍前正常的狀祝,終日被戰爭的畫面、同伴犧牲的經歷所折磨。到他開始想通的時候,就很諷刺地在家園附近遭同袍所殺害。

退伍軍人的議題,是右派(或者鷹戰更貼切)云云主張中,少數能夠觸動不同階層人士同情心的議題。因為既能藉軍人的愛國奉獻情操教化別人,亦因為他們的受苦(往往得不到政府應有的尊重)而令到不少人因惻隱之心而關注。在輿論上可謂「進可攻、退可守」。因此American Sniper電影,很罕見地成功得到跨黨派的讚賞(Bipartisan appeal),左傾的會認為此片宣傳反戰,右傾的也認同片中對軍人尊嚴的描述可引起觀眾反思。當然,導演奇連伊士活自稱是自由意志論支持者(libertarian),在戰爭議題上自然不需要跟保守派或進步派同出一轍,而有更自由的想法。

香港二戰時華藉英軍,投訴在主權移交後得不到歷屆特首的禮待,有關這些新聞現在也有不少人去分享。以前年輕人的社交網絡很少會談及這些議題,或因戰爭在香港實太遙遠,亦因香港關心政治的年輕人大多反戰,自然對退伍軍人的議題也不會多談。因為本土浪潮,不少有志之士研究香港歷史,令這些本來塵封的議題重新獲得關注,可謂意料之外。

至於大陸的「向老兵致敬」運動,撇除了香港對大陸的仇恨,其實也是很聰明的一個campaign,因為正如上面所說,在道德上可以感染不同階層的人,而且老兵亦因為夠「老」,其個人身份也不會像政府一樣遭到猛烈的批判。當然致敬本質是一回事,表達是否真心,還是只是向米飯班主效忠,那只有那群藝(偽?)人自己心知肚明了。